就在终成焉用尽全力刺下去的时候,老道轻轻一甩袍袖,终成焉手中的那要刺向自己的木雕便被击落,那他胸前的伤口似乎也被凌空点住了穴道,瞬间止住了一直流淌如注的血液。

    老道缓缓走至他的跟前,从他手中取下木雕,走到另一边的柜子前拿起纱布慢慢擦拭了起来,淡淡说道:“别弄脏了我的木雕。”

    终成焉只是怒视着他,心道,自己既然技不如人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老道将那木雕擦净了拿回自己座前放于桌上,又开口道:“你若是真尊重你的恩师,就应该坚毅活下去,而不是在这里轻贱自己的性命,表现的多么慷慨激昂不仅并不能证明你多有气节,相反,只是暴露出了你心中那想掩藏却又藏不住的软弱。”

    终成焉一时语塞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但尽管如此,他心中怒气却是半点未消,只是皱紧眉头,当下不再言语,依仗着胸中倔强念头强忍疼痛,艰难的爬了起来,缓缓走出门去。

    老道又将那擦净了的木雕拿了起来,坐到椅子上一边端详一边叹道:“老道羡慕你收了个好学生啊,只是这天意冥冥,冥冥天意,但愿不要重蹈覆辙吧......”

    说完望着那木雕若有所思,那木雕雕于一根主枝,上东三条小枝,下西四条小枝,皆呈流线状,上下交汇处卷而为纹,形似风,而状如流云。

    次日清晨。

    终成焉从自己的房间一出来,就发现老道已是换了那一身青灰道袍,此刻正身着朴素农装在那撒稻喂鸡,他低头沉吟了片刻,便径直走了过去,纳头在他身后拜倒。

    老道听到后头动静,回头望来,说道:“怎么,昨晚不是还要杀我么?怎么今日反倒给我跪下了?”

    终成焉道:“晚辈愚钝,昨日一时激愤冒犯前辈,回屋想了一夜,方才明白了前辈话语中的勉励意图,所以今日才来恳请前辈的原谅,我这条命是您救回来的,身体再塑之恩我必定会竭尽全力报答。”

    老道又撒了一把稻谷说道:“那倒不必如此,我不需要你记我什么恩情,你我之间并无恩怨,亦无相欠,我也只不过是受人所托救你,昨夜你若非自己主动停止攻击,我当时便会取了你的性命,所以你也不必感恩于我。”

    终成焉心道,老道明明相救于自己,并且恢复了自己身体健全,竟把此等大恩说的如此轻描淡写,终成焉遂不再多言,心中只是默默感激。

    老道见他长跪不起,疑惑问道:“你如何不起来?”

    终成焉抬起头来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肃穆认真,他凛然说道:“恳请道长收我为徒!晚辈希望能得道长传授上乘法术!”说罢便长长拜了下去。

    老道笑道:“原来你想拜我为师,哼哼,而且这拜师目的也是说的很直接明白,一点儿也不遮遮掩掩,这份魄力担当倒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,前辈!只要能收我为徒,我什么都愿意去做,也什么代价都愿意担负。”说罢,又拜了下去。

    老道盯了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一会儿,突然笑道:“既然你三个头都已经磕过,是不收不行了。”